许巍出了新的单曲《晨星》,没有惊艳的编曲但听起来依然很舒服。
记得第一张专辑《在别处》,那时候许巍的音乐和现在不同,另类摇滚但不颓废,毕竟也是听崔健长起来的音乐人,而这些年他做音乐越发的淡定,真诚,坦荡。总觉得适合在路上听。
年轻的时候,人在家待久了就想出去,踏遍青山,看云看花看树看树下的人。而在路上的时候,却又想着自己的城市和生活在那个城市里牵挂的人,一心上路又不自觉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发呆,百感交集。仍然继续向前,该向北的该向南的各自走各自的路,去看看各自前面一公里外的世界。转头时,认为生命的进程不过如此,花开花谢,云飞雪落。
很多的时候,我们喜欢平淡的生活,但时间久了又受不了这种平淡。思考人生时一张口总说想过清茶淡饭粗布麻衣的简单日子,可这日子真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想念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滚滚红尘;而每在霓虹深处,东摇西晃的从富豪喝了酒出来,却又想起天边那个心目中的小镇,小镇中那个每天早上走过水车的女子,和云影掩映微风吹过的麦田……人真的是很矛盾。
那个时候,坐下来,打个电话给那个想说话的人,想说就说,想哭就哭,只是希望那时候还没混到心里没有了那个人,而身边也没有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喜欢民谣的原因,它不像说唱一样充满批判,也不像摇滚似的愤怒。它不端着,自有自己的生存态度和方式。在一个夜晚,它会指着窗外和你说,这就是红尘,万丈。就只是让你看到而已。之后你听它唱歌,想到之前和现在的日子,慢慢地变得柔软。可能并未完全忘记窗外的浮躁,只是就此迷上了那些歌儿,一首一首地听,总不够。
周云蓬在《不会说话的爱情里》这样写:“解开你的红肚带,洒一床雪花白。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你眼中荡开……你去你的未来,我去我的未来,我们最后一次收割对方,从此仇深似海。”
上周六我读《读库》上关于老周的文字,读到这里竟然有股莫名的悲伤。发短信给米,她有同感,说这段写得让人心颤。老周唱的是城市,唱的是在城市里生活的我们和我们身边的人。说过在路上的人会想念故乡,公路写《遥远的乡愁》,记录台湾现代民歌30年音乐理想的往事变迁,似乎每个写民歌民谣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为故乡和一个要回去故乡的梦想,罗大佑、李宗盛、胡德夫,都是如此。当时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故乡?现在又为了什么又想回去了?想久了,也就成了乡愁。而回去的路上,须得一个人走,无比孤单。
有句被说烂了的话叫做:“人的一生就像一段旅途。”于是不同的人计划着在旅途中该干什么,听IPOD,玩PSP,看本书,找个姑娘说说话,或者干脆睡觉了事。可是书看了一本又一本,游戏玩了一关又一关,和姑娘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梦里的自己也过老了好几次,总觉得还少些什么。这段旅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什么时候到站也真没个日子。所有人又都不安分了起来,在各自的生活中装着端着,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不是戴着面具就是在去买面具戴的路上,成天做戏,在纸上,在台上,在床上。都是瞎扯淡。
忍者家训中有这样一句话:一寸之前,尽为黑暗。我们没有忍者样的训练,也许摘不下面具走不出这片黑暗,而只有在这里扭曲发狂,变得沉默抑郁,或者干脆四肢着地,干点禽兽不如的事情,享受片刻的快感。
这个时候,总有一种音乐传来,让人换个角度去看自己看生活,让人找到前方的路,只要还在路上,还有那份乡愁。
(图为作者铁树)
许巍和老周都是做这种音乐的人,就那么一群人喜欢,就这样风格的歌,一首一首来,日子就愉悦的过去了。等回过神来,自己的车到站了,和灵魂拥抱告个别,各死各的。